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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從前,有一隻活潑的狼,帶著一點暴力的天性,也帶著一點純真的天性。

羊,散在山坡上的羊,閒逸地吃草,直到聽見第一聲狼嚎,所有的羊將耳朵豎
向聲音的來源,群聚著顫抖,享受逃竄前的寧靜,等待一場腥風暴雨。

這匹狼,想留在羊群裡,不用再過著飄浪的生活,牠想變成一隻人見人愛的
羊,於是,牠靠近了一隻羊,或許總有一隻太天真而不知道害怕的羊收留了牠
,狼因為這樣的善意而感動,伸手撫摸羊的臉頰,溫柔抓出一道血痕,狼不知
所措,羊留下了一滴淚,混雜了狼的罪惡與羊的心疼。

不合群的動物,註定被放逐。狼與羊以為,這不過是一種謬誤,他們想擁有創
造的寧靜的奇蹟。

狼快樂的時候,滿地打滾,踩壞了羊要吃的草﹔狼發脾氣的時候,咬傷了這隻
羊,但羊知道,那不過是一種孤獨的乞憐。

羊帶著滿身傷痕,狼帶著滿身歉疚,為著當初的堅持再走一段路。

總是會有一天,狼會放棄,因為牠天生擁有利爪與尖牙﹔羊會放棄,因為牠天
生擁有沉默與溫柔。狼回到狼群裡,試圖與同伴相處,學習一樣的行為模式,
但是,牠已經遺忘了殺戮,因為牠曾經愛過一隻羊,牠不再啃食一頭羊。

牠的同伴不會愛牠,因為它已經不是一隻純粹的狼,牠的眼睛裡映照著羊的溫
柔淚光。

離開了愛人,脫離似是而非的痛苦,我們得到解脫的自由,但再不完整,我們
的心有一部份被打包了,隨著離人浪跡另一個天涯。我們身上帶著再沒人能解
開的密碼,裝著另一個人心的一部分,走向未知的遠方。

我們,總是像著我們又愛又恨的人,回到了狼群裡的狼,已經學會了羊的沉
默﹔回到了羊群裡的羊,已經學會狼的好強。

於是識途老馬會愛上識途老馬,但這不過是老馬們之間無法解釋的宿命性的默
契,因為看見狼的眼中羊的眼淚。

有多少人,帶著沉默與好強,在茫茫人海中,妄想一個純粹的眼淚或者一個純
粹的暴力?

已經愛過,就沒有純粹﹔一顆縫過的心,總會在雨季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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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傾城361度.............................................................不是在下我

「你說……我們還有沒有可能?」

桃兒窩在義然心口,在討論完最近的電影、新開的餐廳之後,接了這一句。

義然有點暈。

上個禮拜,他與現任女友蘭芝分手,然後在多年前與桃兒定情的餐廳不期而遇,觸景生情加上情場不順,他與桃兒一夜之間,天雷勾動地火。

一定是冬天的緣故,聖誕節不能寂寞、跨年要有伴……他們又是舊情人,一拍即合。

雖然已經忘了相愛的感覺,可是義然並沒有忘記當時分手的原因───桃兒想結婚,可是他卻是獨身主義,如果桃兒的想法一如以往,那麼她是絕不可能放任這樣無名無份的關係持續發展的。

「還是不行嗎?」桃兒見他不說話,只是嘆氣。「我原以為經過一年半,你會改變。」

義然聽她這麼說,不禁有些歉疚,他只顧著消磨自己的寂寞。「這一年多……妳都沒有找到適合的伴嗎?」

桃兒搖頭。「我總還想著你。」

義然更是感覺有愧。如今想來,分手至今桃兒並沒有接受其他男人以及她會如此不顧一切陪伴他數月,大約都是緣於她對他還有感情吧?

「我原本是想,反正你現在單身,我也是……我們可以重頭再來……」

「桃兒。」義然困難地開口,「我不願意騙妳,我還很愛她,分手是情勢使然。」

清晨從桃兒家出來,義然知道,這是他最後一次與桃兒見面。

他說了謊。

他其實並不愛蘭芝了……協議分手尚還是他提起的。

只是他不忍心告訴桃兒,他不能和她重新來過的原因,不為別的,只為了他不再愛她。

※「我愛的是別人」其實是一種推託式的拒絕,重點不在於「別人是誰」,而在於「我愛的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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